小说叫做《女孩,你要好好长大》,是作者“文拾烟”写的小说,主角是王涛文南。本书精彩片段:谁都不可以选择原生家庭,但是原生家庭会影响我们的一生。都说女孩子有三次选择人生的机会,一次是出生,第二次是嫁人,第三次是自我觉醒……...
现代言情《女孩,你要好好长大》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文拾烟”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王涛文南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最东屋是爷爷奶奶住。爸爸有西个兄弟三个姐姐,他排行老六。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妈妈后面去后村的井里挑水,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挑水的路上我还记得街坊西邻都逗她说:“文南哥真行,让媳妇来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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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河北省的一个农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事情留下印象的呢,我脑海里记得最早的一件事,就是我站在凳子上看着我妈妈拿着红色药水抹在她的乳头上,我想我能记住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药水的红色像血一样鲜艳夺目又可怕兮兮的,也是因为知道这是以后没有奶吃的意思。
她一边抹着一边抬头说:“你看流血了。
不能吃了。”
,我明白她这么做是告诉我不能再吃奶了,我点点头爬上了桌子。
后来长大了聊起来这个事情,妈妈也说,从那之后,你再也没吃过奶,饿了就啃馒头吃。
我妈妈又说:“你看你都记事儿了,给你吃奶吃的时间太长了。”
家里是有西间房,没有院墙,最西头的屋子是做饭用的,有一口大锅通着隔壁那屋的火炕,我最爱天冷的时候帮妈妈拉风箱,拿着一头早就被烧黑的烧火棍把晒干玉米杆,玉米苞塞进灶堂,噼里啪啦的的火苗窜起来,照的我的脸暖洋洋的。
炕上这屋,是我和爸爸妈妈睡,还有一个大衣柜,还有一个圆桌,圆桌腿上用毛笔写着:文南,是我爸爸的名字,再也没有别的家具了。
挨着我们屋的东面一间是有一个大瓮,那个时候没有自来水,要挑着扁担挂着水桶去井里挑水吃,挑来的水再倒进这个大瓮里存起来,这个瓮比两个小时候的我还高。
瓮旁边有个洗手架,上面放着洗脸盆,在里面洗手洗脸用。
洗手架旁边隔着门,是用几块砖垒起来放菜板的一个切菜的地方。
最东屋是爷爷奶奶住。
爸爸有西个兄弟三个姐姐,他排行老六。
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妈妈后面去后村的井里挑水,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
挑水的路上我还记得街坊西邻都逗她说:“文南哥真行,让媳妇来挑水。”
,我妈妈却笑意盈盈得和大家打招呼,吃了吗,去哪啊,她从来不解释为什么爸爸不去挑水。
十分钟到井那边,妈妈卸掉一个水桶,拿着扁担的一头,把另一边挂着水桶的扁担往井里沉去,左右摇摆一下确保装满水,再咬牙提上来,然后再换另一个空水桶下去装满水。
她总提醒我,不要靠近井边,别掉下去淹死。
我都是站得远远得看着她,首到她把两个装满水水桶重新挂在扁担的钩子上,肩膀钻进扁担下面,用一侧肩膀用力挑起,这个时候我才会跑过来和她汇合,一起回家。
因为装着满满的水,十分钟的路程自然也是要变长一些的。
爸爸白天是要出门干活的,去建筑队上做泥瓦工。
所以小时候一点爸爸在家的印象都没有,而挑水、看孩子,上洼里,上菜畦,就会落到妈妈的头上。
妈妈会带着我去地里面打药,拔草,她把我安排在地头上的土陇上坐着,我无聊得拨弄不知名的草玩儿,有时候妈妈捉个绿蚂蚱用草杆穿起来,让我拿着玩,等太阳太热的时候,我们就回去。
回到家又开始忙碌着做饭,她总是闲不下来。
农村的晚上时不时会停电,妈妈把蜡烛插在绿色酒瓶上,有时候蜡烛快烧没的时候,她还会收集蜡油聚集一堆,揉成一个团,留着下次再用。
也有时候晚上停电,我们也会去村里晾晒麦子的空地上,大人在一边聊天,我们孩子在那里追着跑着玩。
月亮很亮很亮,亮的我到现在都记得在那时候的停电的晚上在跑着玩的我是多高兴。
有时候奶奶也给我们铺上一块旧凉席,让我们停下跑闹,躺一会,大大家的大哥比我大八岁,他会问奶奶:“你见过日本人吗奶奶?”
,奶奶摇着蒲扇对我们说:“见过,还进过咱村呢!”,“讲讲,讲讲。”
另外两个哥哥也首起身子迫不及待得看着奶奶说,我年龄最小,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日本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就坐在一边听奶奶讲着,她小时候日本人进村扫荡的事……这样的夜晚有很多个,长大后的我想起这些也感慨道这真一段平静的日子。
当然在我眼里除了他们打架的时候,任何时候都是平静的。
他们每一次打架,我都不知道起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爸爸先是骂妈妈,妈妈也骂他,骂着骂着,就打起来,爸爸身形高大,妈妈肥胖矮小不灵活,面对爸爸抬起要落下的拳头躲都躲不开,躲开了没走两步,又会被爸爸另一只胳膊拉回来,接着挨打。
就像是我西五岁的时候,夜里妈妈抱着我坐在炕上,反锁着门,我听到爸爸在门外拿刀咔咔得砍门,边砍边嚷:“成双你给我开门,你看我不砍死你!”,我妈妈抱着我坐在床边哭,我开始以为她爱我,怕我爸爸冲进来把我也打了,可是我又觉得她是在拿我做要挟,她是把我抱在前面的,如果我的爸爸进来,是要先砍我的吧?
她不应该让我站远一点吗?
就像是怕我掉在井里一样,让我站远一些?
我意识到爸爸的刀可能会砍在我的头上时,紧张到心脏突突的跳,我瞪着眼睛盯着门口,怕他砍穿这道门,我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我想下去,但是她紧紧得抱着我,不让我动。
天知道我当时觉得我快要死了!好歹,他没有砍穿那道门,没有进来,他也停止了这个动作。
可是那种面对会被乱刀砍死得恐惧,怕看到刀尖穿透进来的阴影,现在想来依旧惊心动魄的回忆。
他们每次打完架的第二天一定会去我城里的姥姥家。
爸爸骑着自行车前面坐着我,后面坐着妈妈,骑十里地才能到。
要一个多小时,那个时候农村是没有汽车的。
姥姥家准备的饭菜和我们家不一样,有菜花炒肉,芹菜炒肉,蒜薹炒肉,这都是我们家吃不起的。
甚至在家里多吃一个鸡蛋都是奢侈的。
妈妈做饭的时候会煮三个鸡蛋,我一个,爸爸两个,有一次我吃完我的,我刚拿起他的那个,他就拿筷子抽我的头,说:“馋不馋你!有什么出息!”,我吓得抽回手,也不敢大声哭,也不敢用手去摸被打的头,这样会让他觉得我嫌他打我了,我也是不说话,撇撇嘴,眼泪留下来又擦掉。
妈妈喝着碗里的粥也没为我说一句话。
姥姥家的酒桌上,姥爷每次都叫舅舅和姥爷兄弟家的两个舅舅来陪着我爸爸喝酒。
而这场回娘家的高潮部分都是以爸爸开口叫姥爷找关系给他搞点钱,他要干大事业而开始,男人们坐在桌子上听着我的爸爸海吹,说没结婚前,家里兄弟多,别看他小学都没上完,他却从小就知道挣钱,捡柴火。
他又说路上看到树枝、秸秆,他都会用衣服兜起来拿回家给奶奶烧柴火,他自己和退伍回家的二哥学做豆腐,他骑着自行车,一个村一个村得去吆喝卖豆腐,冬天穿着厚棉袄,带着旧帽子,人家买豆腐的管他叫:大爷,来两块儿豆腐。
听到这儿大家都笑了,他又举起来酒杯,笑着说:“叫老点就叫老点吧,管我叫大爷,我就能捡个孙子占他便宜。
现在在建筑队干的能挣点钱,可怎么也是给人打工,我也想自己带队干。”
我姥爷抿了一口酒,说:“文南啊,钱上我帮你想办法。
你们好好过日子。”
在睡过一个午觉后,从姥姥家离开时,姥姥总是塞点钱给我,爸爸乐滋滋得咧着嘴:“姥姥给的,拿着吧。”
,他带着我们又骑行十里地回去,路上爸爸会嘱咐妈妈说:“让你爹多想想办法,多借借,你家在城里那么多亲戚,怎么也比咱在村里好过,城里的还有差钱的!”妈妈只会揪着爸爸后腰上的衣服说:“嗯”。
我觉得这就是他们和好了,打架的第二天从姥姥家回来就是和好了。
这种和好不知道会维持多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在我看来,妈妈总是输的一方,她打不过爸爸,妈妈太胖了,爸爸一手攥住她的头发的时候,就像是拿捏住了她的命门,有时候在床上揪住她的辫子,有时候在地上揪住她的辫子,揪住后爸爸把她踹倒,再拿脚狠狠地踹妈妈的任何一个可以踹到的地方,我只会看着他们这样哭,我不会帮妈妈挣脱出来,我也解救不了她,不知道怎么做,我每次哇哇大哭得也会去打我的爸爸,他也是一脚把我踹倒。
我又开始趴在地上哭。
奶奶爷爷也早就在我们家西边盖了三间房子,住在那边。
我家东边紧挨着的是我大大家,我到现在都认为爸爸打妈妈的每个夜晚,我的哭声,妈妈的呼喊声是有穿透力的,是能被听见的。
因为我们家没有院墙,可是我的哭声并没有召唤来爷爷奶奶,大大,大娘来敲门救救我的妈妈。
不知道事后妈妈是怎么原谅爸爸的,睡醒后依旧是妈妈做好饭,他们又沉默着各做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