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沙沙拉拉胡队的现代言情《我知道谁杀了那孩子》,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午后打个盹”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一我又见到了那个人,他正颤颤巍巍地向我走过来。能肯定就是他,虽然这么算起来,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这里出现了,但我能肯定,那就是他。是他,他老了,如我一般。他的头发如我的叶子越来越稀疏了,他的脸上沟沟壑壑的如我的皮,他的四肢枯朽笨拙的如我的枝丫,他的身躯也有些佝偻了,让我很自然......
《我知道谁杀了那孩子》,是网络作家“沙沙拉拉胡队”倾力打造的一本现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之后隔了不久,倒是又见到了胡队,同样,还有那一男一女。不过,那次是胡队先来到了塘边,我想他来的目的是挂在我枝干上的那个老头儿。老头儿是一天傍晚出现在塘边的,他在塘边晃晃悠悠地转了好几圈,我起初还以为他是来钓鱼的,要寻个好地方下钩子,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判断不对,他手里没有鱼竿,只有一个拐杖和一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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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隔了不久,倒是又见到了胡队,同样,还有那一男一女。不过,那次是胡队先来到了塘边,我想他来的目的是挂在我枝干上的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是一天傍晚出现在塘边的,他在塘边晃晃悠悠地转了好几圈,我起初还以为他是来钓鱼的,要寻个好地方下钩子,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判断不对,他手里没有鱼竿,只有一个拐杖和一个布袋,而且他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水里,却对塘边的树们饶有兴趣,摸摸这棵树拽拽那条枝的,终于,他走到了我身边,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围着我转了一圈,又用拐棍敲了敲我主干上斜伸出的一条枝丫,而后拍了拍我,说:“就是你了!” 什么就是我了呢?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头儿却在我脚边坐下,从布袋里拿出个酒瓶子,又摸出一小袋花生米,一口酒一口花生米地默默吃喝起来,喝完了吃完了他抹抹嘴长叹了一口气,从容地从小布袋里掏出条绳子,用拐杖挑上我那个被他敲打过的枝丫,打上结,又从草丛里搬来两块石头,做完了这些,他把布袋和拐杖整齐地摆好,又整理了下衣服,颤颤巍巍地站上石头,抓了挂在我身上的绳子把头套进去。此刻,一直都沉默的他突然开口了,说:"死老婆子,离了你,我没法活,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了。"他脸向着我,象是在对着我说,我自然不知所云,不过倒是清楚地看见他沟沟壑壑的脸上挂上了两行老泪。之后,两块垒起的石头突然塌落,他身体扭动了几下,便安静地挂在了我身上。
老头儿在我身上挂了整整一晚上,虽然他干干巴巴的沒有几斤几两了,但必竟是个人,比那些个时常落在我身上打闹的鸟雀们沉了许多,弄得我的腰身都酸酸软软的,特别是挂住他的那个枝干,酸疼难忍,我始终担心它随时都会断裂掉,好在胡队来了,跟着那个刚子,他俩七手八脚地把那个老头儿从我身上放下去,那才让我长吁了口气。 那一男一女是之后赶过来的,跟前两次见他们不同,这次他们没哭没闹的倒是平静异常,两人在苍白的老头儿跟前跪着,脸上就像我们树一般毫无表情,好长时间,男人说了句话说:“没法再过下去了,离了吧。”女人也只回了句:“那就离了吧。”胡队见哑巴一般的男女总算开口了,便吐掉了嘴里的烟凑过去,说:“现场情况很清楚,是自杀,有些情况还得向你们了解一下。”女人没听见般地起身便走了。男人瞪了胡队一眼不发一言,只是在旁人的帮助下把僵硬的老头儿背在背上,刚子试图去拦,被他粗暴地拨到一边,嘴里只崩出了一个字“滚”,刚子着了火,就要去跟男人理论,却被胡队拽住了,说:“让他走吧。”刚子火气正盛,说:“这什么态度,对我们有意见就直说,滚算个什么!”胡队又抽出支烟叼上使劲咬了咬说:“破不了案,人家骂什么咱都没话说。”刚子声音提高了八度说:“可难道我们不想破案吗?为了找到那个狗日的,我们这两个月可是一直都没白没黑啊......”胡队挥手示意他住嘴,自己顺势在我脚下蹲下,茫然地看着清晨里雾气腾腾的水塘,嘴里嘟囔着:“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七
那之后,春华秋实、亦枯亦荣,几十年的日子过得飞快。胡队不见了踪影,那对男女也再没出现,由那个孩子引发的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事情也随着他们的消失而消失了,似水中曾经的涟漪,远了淡了最后几乎被我遗忘了。 期间,我也还见过胡队两次,头一次他是和那个刚子一起来的,以人类的纪年方法算大概有小十年了吧,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了明显的变化,刚子一脸的青春痘没了,额头爬上了皱纹,而胡队则胡子拉喳的,眉头拧的像疙瘩,烟还是不离口,不过不是干叼着,而是一支接一支抽,大烟囱般。相比与过去出现时的风风火火,他们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来到塘边,在我脚边坐下,一个喷吐着烟雾,一个反复折弄着一个草叶,沉默着,沉默地就像是岸边的石头。 我记得还是胡队打破沉默的,无缘无由地就说了句:“真要走?” 刚子也无缘无由地回了句:“走。” 胡队又说:“想好了?” 刚子说:“想好了。倒也挺舍不得,毕竟干了十多年了,可就是觉得太累。” 胡队听刚子说着,随手给了他一支烟,刚子与胡队接上火,也喷云吐雾起来。 “理解。”胡队说:“有时候想想,也真想脱了这身警服不干了。不过,毕竟干久了,背上的东西太多,而有些东西不像衣服那样,说脱就脱了。” “所以累。”刚子深吸了一口烟长吐出来,说:“胡队,我知道你想让我留下,所以才带我来这地方,我们还欠那个孩子一个交代,欠那家人一个交代。” 胡队喷出一口烟没说话。 刚子说:“可我们也是普通人啊,背负不了那么多沉重的东西。” 胡队拍了拍刚子说:“理解。” 至于另一次见胡队是又过了十多年吧,见到他我很吃惊,因为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背也有些微微的驼,那与我遥远的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他的形象大相径庭。而他的行为也颇让我困惑,他边走边咳着来到我身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包黄纸,在我脚下点上,默默看着它燃烧着,火苗的影子在他脸上跃动着,我听见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就要退休了,来给你们烧个纸,不敢自求心安,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事儿我放不下也决不会放下。” 莫名其妙,我曾听见南来北往的燕雀们叽叽喳喳地议论人类老来的种种奇怪行为,于是我觉得这个胡队大概也是老了。当然,我自己的年轮也在一层层增加着,而这些年来我越发觉得,每增加一层年轮便越加一层对世界的陌生感隔阂感,我不知道着是否意味着自己也正渐渐衰老。
八
而如今,他,胡队,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向我走过来,走过来,似乎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疲惫的双腿只能拖着,当终于走到我身边时连忙扶住我,弯腰歇息着,大喘着气,仿佛身体内的能量即将耗尽。 这次,在他嘴上终于没有见到烟,不管是最早的时候那种叼在嘴角而不点燃的烟还是后来始终在他嘴里燃烧着和喷吐着的烟,而他好像是猜透了我的奇怪般对我说了句:“戒了,不戒不行了,大夫说,肺癌,晚期。”我不知道什么肺癌什么晚期的,在那一刻,我只是想能够伸出枝条去再扶一扶他,因为透过他支撑在我身上的手我能感觉到他虚弱的实在厉害。 他扶着我或者说我扶着他终于在我身边坐下来,依旧坐在我裸露的那树根上,轻飘飘的,我感觉不到他太多的重量。他坐下来,气息逐渐匀称后倒先自嘲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我说:“柳树啊,真让你见笑了,你越来越粗壮高大,而我却要行将就木了。不过还真得感谢你,我是找着你才找过来的,这里变化那么大,没有你还真不一定能找着。”说完,他便停下来靠着我,盯着水洼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是突然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 许久,他才从那种沉睡般的状态苏醒过来,拍了拍我说:“老柳树啊,你知道什么是死吗?”我猜他大概是在跟我说话,不过我也说不清什么是死,或者说那大概与枯朽有关联也说不定。“大夫说我还有两个月了,说实话我不怕死,警察这行就是跟死打交道的,但我还不想死,我想再给我多一点时间。”他的手有点儿微微颤抖,他使劲甩了甩,我怀疑他的身体急切地渴望着一支烟。他猛然间站了起来,仰头盯着我:“老柳树,你一定看见了,是吗?四十年前的那天,那个孩子?你看见了,你知道一切!”他是在问我啊,他目光炯炯的,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目光像从我的根部浸进的一滴水,穿透我的身体,检索我的每一层年轮。
四十年前?四十年过于久远了,它处于我年轮的深层,淡淡的浅浅的,但是对那个孩子的记忆还是刻录在其中的。对,那个孩子,那个被我蔑视的人类幼儿。“那个孩子,你看见了,他被一个人,一个男人,也可能是女人,抱到这里,那时那个孩子满头是血,他已经死了,那个人从这个地方把他扔进了水里。”逐渐亢奋起来的胡队不再扶着我了,他对着我指指点点地做着各种手势:“不!不!或者是他抱着那个孩子来,孩子还活着,他哭闹着,他就在这里把他砸死了,然后抛到水里!是这样吗?”他有些混乱地看着我,无比急切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九
是的,我看见了,我知道一切,在他的诱导下,我急速检索出了四十年前的那个夏日。胡队有一点说对了,孩子在这里被砸死,抛到了水里,可是也仅只这一点。 首先,抱来孩子的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的人,一个成年男人或者女人,在当年那个夏日蝉声聒噪的中午,那孩子是被两个小女孩抱着来的。是的,小女孩,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其次,孩子并没有哭闹,相反,我记得他们来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个儿高的小女孩抱着那个孩子,边走边冲着他扮着鬼脸,引得他瞪着大眼好奇地看她,而旁边蹦蹦跳跳地跟着的那个矮个儿的小女孩则折了一把野花野草,不时在那幼儿眼前晃动,引得那孩子咿咿呀呀地怪笑着,他们是高高兴兴来的;再其次,她们当初并没有用石头砸那孩子并把他抛进塘里,我记得她们一起来到塘边,在我的脚下,两个女孩哄着那孩子玩着,她们好像是在玩什么“过家家”游戏,玩得很开心,一个女孩当爸爸,另一个扮妈妈,她们给孩子吃糖果,给他抓蚂蚱玩儿,还从我身上折了个枝条做了个草帽戴在他头上,孩子兴奋地哇哇叫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甚至在两个女孩的逗弄下摇摇晃晃站立起来,水鸭般摇摇晃晃地走,引得两个女孩拍着手咯咯笑着,笑得很开心,开心的就像是烈日下越发亢奋的蝉。
事情的转折应该是从那孩子被我裸露的那条根绊倒的那一刻开始,扑倒在地的孩子闭着眼咧开嘴放声大哭起来,哭声甚至盖住了蝉鸣,两个女孩轮番抱起他,拍着摇着哄着,嘴里唱着“不疼不疼、乖乖宝宝,快快睡觉”类的歌曲,可是任她们怎么好生哄着,那孩子就如我枝条上那只固执异常的蝉一样,聒噪着、嘶鸣着,那嘶鸣声甚至让我都有些心烦。
用尽了各种办法试图让孩子停止哭闹的两个女孩终于也着急了,抱着孩子的高个儿女孩一松手把孩子扔到了地上,被摔了一下的孩子暂时中断了哭声,可仅是暂时,之后的就是更凶蛮地哭闹,他乌龟一样仰着身,闭着眼睛捏着拳头,张着大嘴,由于用力过猛,脸上青筋爆出,尖利的声音从嘴里撕出来,长得都让人怀疑是不是还在呼吸。
两个女孩显然手足无措了,她们忧虑地讨论着那孩子会不会憋死哭死,不知是谁想到了一个主意,说可以暂时打昏孩子,她们便四处寻找石头。
石头并不难找,很快她们便一人找了一块,高个儿女孩先朝那孩子头上敲了一下,孩子被打疼了,哭声又高了一层,矮个儿的女孩连忙用力打了一下,孩子的声音竟小了点儿,两人便用上了力气又连续打了七八下,孩子终于安静下来了,两个女孩如释重负地微笑起来,她们把石头扔进塘里,抱起孩子想离开,可是可能觉得孩子头上的血污不好看,便把孩子抱下塘去给他清洗,或许总归是累了,一个女孩提议把孩子放在芦苇丛里让他睡一会儿,于是她们便把他放在了岸边芦苇丛最密集柔软的地方,安置好之后,她们如来时一般,手拉手蹦跳着高高兴兴离开了。
十
是的,我看到了那一切,我借着微风,沙沙拉拉地诉说着,诉说着我知道的一切。胡队盯着我,眼神里的锋芒化成了两行老泪流下来。 他抱住我,竟哭得像个孩子,说:“老柳树啊,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该多好啊!我一生破过无数案子,可终究绊在这个案子上,一个孩子、两个老人、一家人、三条性命,他们要一个说法,我却给不了了,我要一个答案,可也得不到了,永远得不到了!老柳树啊,你一定看见了,你一定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告诉我,我没有时间了!”他握起拳头捶着我,当然,我感觉不到那拳头孱弱的分量,它只是让我困惑,我不是一直在跟他说我知道的也是他想知道的一切吗?沙沙拉拉、沙沙拉拉的......
十一
胡队走了,拖着夕阳里落寞的背影,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后来一个黑衣女子来过水洼边,在我脚下放了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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