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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节试读

顾霖看着我，眼神柔和：“那就好。”
我和顾霖约定，这段时间先带父亲去市里的医院做进一步治疗。顾霖还算有些渠道，帮忙联系了部队医院熟识的医生，费用比普通人要少一些。我提出由我来付大部分医药费，顾霖说：“让我也出一部分。”
我们相视一笑，彼此都不再矫情，这或许就是彼此平等、相互扶持的爱吧。
那天傍晚，我扶父亲坐上去市区的长途车。父亲虽然嘴还硬，但也没再抗拒我和顾霖的安排。他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了看我们，开口道：“你们……这次就别瞎花钱了。”
我按住他的手：“爸，这是我愿意做的。咱们家，从来没真正享受过多少好日子。这次，该让我尽点力。”
父亲皱皱眉，许久，嘴角突然微微一弯：“行。”
车子发动，我看见他侧脸带着一丝并不明显的安慰，胸口那块压抑多年的石头终于轻了些许。
市区的医院条件果然比小城好很多。医生说父亲的腿并非完全没救，只是需要系统治疗和康复锻炼，周期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
母亲得知这个时长时脸色发苦：“这期间，家里就你爸一个壮劳力还得休养，那生计……”
我拍拍她手：“妈，你不用担心，家里那些杂事儿我能处理，工作我也能先缓一缓，顾霖还可以给我们建议。咱们这一年就治好爸的腿。”
母亲悄悄抹泪：“闺女，你都成咱家的顶梁柱了。”
我本想说点客套，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没必要。经过这么多事情，再多的浪漫宣言都不如实际的行动更有分量。我记得上一世，我一直在父母手下讨生活，做不了主，更没能力给他们什么帮助。如今时过境迁，我能用自己的力量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真是老天眷顾。
父亲住院的头两天，仍是脾气阴晴不定。要抽血、要做理疗，他就皱着眉头嫌麻烦。我陪在他身边，也不多言，只在他需要时扶一把，递杯水，有时开点轻松的玩笑。
渐渐地，他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有天下午，母亲回家拿东西去了，只有我和他在病房。病房里病患不多，走廊里传来些医生护士的脚步声。
我削着苹果，突然听到父亲轻声说：“你长大了。”
我一抬头，对上他不再闪躲的目光。父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也有一丝复杂：“我是不是一直都太强势了？”
我愣住，好半天才回答：“爸……你是想让我过好，但你不知道怎么表达。”
他沉默片刻，脸上泛起无奈：“你小时候，你妈身体不好，我一个人焦头烂额，就想着把日子过稳当点。后来你大了，我又怕你走岔路……到头来，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抓得牢。”
我眼眶发热：“其实我知道，你只是怕我吃亏，怕我飞得太远。”
他没再说话，但那一声叹息，像是许多年的恩怨和矛盾都随着呼出那一口气而慢慢散去。
那一刻，我感觉我和父亲之间那些厚重的隔阂，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透进来了阳光。
晚上，母亲在医院走廊陪我坐着小板凳。她心疼我忙前忙后：“闺女，这些年，你真辛苦了。”
我笑着摇头：“妈，你才是辛苦。要不是你一直撑着，我们家都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母亲揽过我的肩，低声说道：“以前，你爸一直觉得女孩子读太多书没用，纯属浪费钱。可你真争气，这么多年硬是考上大学、自己闯出路子，他也只能服气。”
她顿了顿，笑容里带着些许欣慰：“现在看，你和顾霖也好上了，感情一直稳稳当当的。我和你爸也就没啥好担忧的了。”
我拉住母亲的手，忽然有好多话想说。想起上一世，我没能给她带来任何欣慰，甚至她走得早，父亲脾气更坏，我们家彻底散了。如今我重生，改变了那么多事，看着母亲安然无恙地坐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
她摸摸我的头发：“以后，你也别太辛苦，有啥计划和你爸好好商量，他只是不懂沟通，心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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